- 他那挑剔而狂热的灵魂在人生中探寻的一切都在她身上反射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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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x我】灯火阑珊处

*放飞自我的摸鱼婚后小短篇,糖糖糖全是糖,完全是意识流瞎写,毫无技巧毫无内涵,千万千万要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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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前后,正是各种庙会集市开得热闹的时候,小年这天又是难得的休息日,我往窗外探了探,觉得天气格外地好,又想到手上有个以民俗文化为主题的片子还缺素材,便硬是拉着先生与我一起出门上街,美其名曰体验生活。       

        恋语市的布局其实是颇有些意思的,一半是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一半是古色古香的园林老街,融在这座不大的城市里,却并不显得突兀。它们更像是一种现实与梦境的微妙结合,而我们则从钢筋水泥的现实中步履匆忙地,踏入古街长巷,像是一脚踩入了幻梦之中,时间在这里被拉长再揉得细碎,空隙则被那种经年累月所蕴藏的,沉稳而含蓄的木香填满,散发出一种独有的宁静。但逢年过节的时候,从九溪古街到十梓巷便会一路摆出大大小小的摊子来,有做手工糕点的,有卖梳子首饰的,也有各色摆件小玩意儿,运气好还能遇到做糖人画的,或是舞狮舞龙的队伍,放眼望去是一片的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虽是丽日当空,但冬的空气还是凛冽而干燥的。于是我便熟练地将一双有些凉的手塞进先生的口袋里,他的手很快反握住我的,像是条件反射,十指以亲密的姿态缠绕相扣,我们就这么步调一致地并肩行在青石板砖上,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大概也是令人倾羡的一对了。       

      我记得先生是不大喜喧闹的。其实我从前读书的时候也不大喜欢来这种集市凑热闹,那时候年纪还小,又读多了些小阁藏春的婉约诗词,总觉得这嬉笑玩闹、吆喝不断的地方,到底是太过俗气些,便不屑一顾。我转过头去看许墨,他今日还是穿那身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搭了件黑色的长风衣,在满目红红绿绿的琳琅之色中,尤显出一种清冷的气质来,像是将周遭满目的人间烟火,都恭敬而礼貌地推远了。我盯着我的先生看,看得越久,便越觉得他真是生得很好看了,昔日我一字一句抄在记录本上的什么芝兰玉树呀朗月入怀呀,实在都道不出先生的万分之一。我平日里常常觉得先生的眉眼温柔,举手投足间皆是我所钟爱的儒雅的书卷气,正如我少女时所期盼的那样,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但有时,我又觉得他像是飘忽在天中一只精工细描的风筝,远远地飞在空中,飘逸的样子虽是美得教人沉醉,却又使我总无端地生出一种忧虑来。

        是呀,即使家里的红本本早就印上了我们的大名,即使他日夜与我同床共枕合衾而眠,即使他此时手上套着的那枚戒指正触及我的指节,我却始终觉得,我抓不住他。       

        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抓住”,一些女人拼了命要抓住丈夫的那种抓住,毕竟我从不想先生是因为某种法律或名义上的形式或责任,被强硬地捆在我的身边。爱情必然要以婚姻作为归宿吗?只有婚姻才有资格作为对爱情的郑重承诺吗?我曾与许先生认认真真地讨论过这个问题,得出的一致的答案就是,未必。我想起某一年新年先生与我的通话来,他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如若要在永远见不到我与娶我之间选一个,他会选择后者,可是结结实实地吓了那时候还不是先生女朋友的,仅仅担着朋友的名义暗恋他的我一跳。“这话看起来是浪漫过头了,可许多人结婚的理由,比这少多了。”他这样说,给自己倒是漂亮地解了围,我却被他一句话噎得喘不过来气,从此便知,大概这辈子,是要逃不出这个男人聪明狡黠却又小心翼翼的爱情了。 

        也许是因着先生与我的身份特殊吧,一个是拥有神秘基因的制片公司老板,一个是身为前黑暗组织大军师的知名大学教授,平日里同事与朋友们总猜测我们必然是爱得惊天动地,缠绵悱恻,就快到了要为对方死去活来,对抗世界的程度了。但事实却恰巧相反,要知道许墨是何等精于谋略的男人,在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前路为我铺得顺顺当当,我原以为自己要被什么黑暗组织捉了去做成标本以供研究,结果却是BS的老大带着一帮下属,好声好气地敲响了家门,拎着果篮鲜花和我说给嫂子拜年了,欢迎下次常来公司玩。我正顶着早起的鸡窝头一脸懵,抬头却见对门的许墨,衣冠楚楚地靠在门边,正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说出去简直没有人会相信啊!毕竟谁会猜到,我还没来得及与黑暗组织展开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史诗级对抗与较量,还没展现我宁死不屈的英勇架势,对方已经主动上门喊我嫂子了。

         简直是猝不及防。

         仔细回想我与许先生在一起的几年,除去BS与EVOL带来的一些小小风波,倒更像是静水深流。我与先生确定关系的时候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相处了几年之后就更不要提什么兴师动众的求婚。其实啊,许墨倒是有心要为我做个小小的仪式,他盘算着要布置点漂亮的玫瑰花与暖黄色的灯光,甚至连那件颇为正式的西装都拿出来穿上,相较之下,倒显得是我无意解风情了,只想着下班回家的时候,打开门能够看到先生温和的笑脸,再扑进他的怀里蹭一蹭,便满足得很。甚至啊,我们连领证结婚这件事,也不过是在周围人不断的催促与询问之下,彼此心照不宣地走个简单的形式,好名正言顺地教旁人闭上嘴,少说些名为关心实则不怀好意的揣测之言罢了。那时候万年不请假的许先生,破天荒地向研究所请了几个礼拜的长婚假,每天将婚庆杂志翻来翻去,计划书写满了几张纸,精细的程度,大概是扫描一下就可以拿去给婚庆杂志投稿发表了。但到了最后,我与先生也并未办什么正式的婚礼,大裙摆的镶钻婚纱与高朋满座的精致宴席皆是没有的,只是一起买了对样式简单的戒指作个信物,一起开了一瓶陈酿的酒,靠在沙发上喝完了,就打开电脑在网上订了两张机票,当晚就直奔那个我一直魂牵梦萦却没时间去的某欧洲小国,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都说亚洲看庙,欧洲看教堂。一路上我们经过许多教堂,马赛克拼贴的玻璃窗将阳光过滤成五彩斑斓的图案,从巨大的穹顶上投射在地上,面前的蜡烛摇曳着灯火,唱诗班轻飘飘的圣歌回荡在耳边。我只怪自己当初实在学艺不精,根本听不懂圣坛上那位白胡子的牧师到底在讲些什么东西,便决定开个小差,转过头去欣赏自家先生的风景。那时正是午后了,我看着暖黄的阳光为他的英俊的侧脸镀上一层柔软的金,他闭着眼睛的样子有着超脱尘世的宁静,宛若神祗,而我却是那个贪心的,想要将他拉下云端与我作陪的凡间人类少女。我也许看得有些出神,不一会儿先生便睁开了眼睛,将我一副痴汉他的傻样子抓了个现行。许墨一向喜欢在我窘迫的时候,故意逗我。在这一片庄重肃穆的氛围之中,他却凑到我的耳边,用气声问我:“在想什么?是后悔了吗?想不想在这里,补办个婚礼啊?”

        我看着他,脸红地摇了摇头。       

        什么婚礼什么牧师什么教堂啊,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在乎了。在那一刻,我发自内心地向不知名的神诚心诚意地祈祷,我才是那个贪得无厌的人啊,是我想要留住他,是我想要成为一片港湾,想要将他那不断漂泊的、孤寂的灵魂,接纳其中,并且永不放手。

        不远处的寺庙的琉璃瓦上逸出几缕袅袅青烟,与一旁小贩蒸笼里冒出的白色蒸汽融在一起,氤氲而朦胧地捂住了我的视线,而混合着香火与食物的暖香也探入我的鼻息,蒸腾出一种奇妙而温柔的暖意来。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市井之气,人间烟火吧。我牵着先生的手紧了紧,随着时日流转,我愈发地生出这样的念头:想要经由我的手,为他那双隔了一层疏离的棕色眼睛,沾染上一些俗气又温暖的人间烟火气。于是我便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似的,拉着他又是尝桂花糯米糕, 又是画糖人,又是投圈套,连热腾腾的喉口馒头,也不忘往先生嘴里塞进去两个,又往自己嘴里塞两个,油腻腻糊了脸也不在乎,可以说是丝毫不顾及什么形象了。先生大概是看我吃得实在像个花猫,于是便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则伸手过来抹了抹我的嘴角,要抽走的时候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手上却没再使劲了,任我捏住他的手,像是要看看我又干什么好事似的,唇角勾出我向来喜欢的那种任我放肆的宠溺笑容来。我掏出口袋里的餐巾纸,仔仔细细地将他手上沾染上的油腻擦干净,再将手叠于他的,要纹路贴合、掌心相对,我的十指要仔细地扣在他的指尖,用力地握住,然后抬头笑意盈盈地看他的反应:“谢谢先生啦!又麻烦你了!”       许墨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牵着我慢慢地走起来,他笑得也很开心,低低的笑声混于喧闹的街市之中,我却将他那句企图降低音量蒙混过关的情话捕捉得清清楚楚。

        先生说:“我心甘情愿,被你这个小傻瓜麻烦一辈子。”

        我也回握了他的手,轻轻地摩挲他的指尖,作为对他这句话的奖赏。         
        悄悄地,在口袋里。

        逛到下午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那间传说中很少开门的老皮影作坊,它坐落在西月古街七弯八弯处的一个小角落里,朱红色的门已经有些掉漆,黑色的瓦墙之间结起了蛛网,显然已是许久未有人踏足拜访了了。幸运的是,今日作坊的主人正好在,不巧的是,这位老艺人向来脾气古怪,硬是拦着我与先生不让进去,非得说出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才是。于是我只好费劲口舌地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来意,说是要为制作民俗文化的节目踩点,收集点素材,还望老前辈看在我大老远找到这里的份儿上,看在今天是个节日的面子上,放我们进去。但我这长段长段的解释,也只是让老先生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而已。倒是许墨,也不知他到底从哪儿习来的这些偏门知识,短短几句话,便哄得老先生喜笑颜开,竟是让老先生相信我们是热爱皮影文化来诚心求教的,当下就把我们迎进了门,让我们随意参观。

        小小的院落,内部倒是打扫得干净。我走进其中一间屋子,只见得眼前立了一张微微泛黄的荧幕,桌子上则摆了大大小小各色花样的皮影人物。说来可能有些令人惊讶,但我对于皮影戏,确实略有所知。父亲生前算是个有些文艺的人,工作之余尤其喜欢研究古典诗词与戏剧,自然也不会错过皮影戏。年少的时候,父亲特意从一个老师傅那里讨来了一整套皮影,自己学了不够,还要手把手地把我也教会,如何站在幕布之后操纵人物,如何让它们动起来,甚至连念词的语气腔调,都一一传授。那时的我,实在对这些老古董的玩意儿不感兴趣,何况心里记挂着晚上要放的动画片,便更是兴致缺缺,学了没几下就跑了个没影。父亲那时只无奈地摇摇头,而如今父亲去世已有好些个年头,那一箱留有父亲气息的皮影也在几次搬家的过程中被不慎遗失,成为了永久的遗憾。如今再见到,心里实在有些五味杂陈。见我站在幕布之后操纵着人物,先生便也走过来,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皮影人来。

       “知道我家许夫人多才多艺,不知道连皮影戏都会呀。夫人可以教教我吗?”

        我笑起来了。许墨总是这样,连一句夸奖,从他嘴里说出来,便也像是浓稠甜蜜的情话,轻飘飘的几句话,立马说得我耳根子红透了。我低下头故意不看他,只将手上的动作放慢给他看。而许教授不愧为许教授,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手上的皮影已是玩得比我还顺溜了。

       “夫人想和我演什么呢?”

       “踏摇娘吧,我教你。”

       “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眼前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春光满面,美丽非凡。”

       “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大道直上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得我满身的污点,怎么反倒怪罪起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
        哪怕是这样,有些轻浮的话语,被他清朗的声线念出来,却只让我觉得美不胜收。

        屏幕之上的女子,用袖子遮住自己涂了胭脂的脸,而我则放任自己埋进他的温暖的怀抱。

        “可我愿意原谅你的一切错误。”

        先生说。

        傍晚时分已是华灯初上,但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却只增不减,大有摩肩接踵之势。我因着将一个小摊上的簪子做得精致,多看了两眼,只一个不留神松开了先生的手,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便不见了他的身影。刚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尽力地推开身边的人,试图挤出一条路来,一边四处搜寻着先生的身影;再后来我着急起来,便一边找,一边大声喊他的名字。沿着一条街来回走了一遍,还是没在人堆里瞧见许墨的影子。我觉得胸腔里一颗心瞬间被揪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却发现因为没电已经关机了。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被这声势浩大的人潮挟裹其中,只得被迫挪动着脚步。我走着走着,心里愈发慌张起来,呼吸频率开始变得急促,甚至连鼻子都有些发酸。我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不太正常,便卯足了劲儿一点一点挤出人群,好不容易找到一小块空地蹲下来,试着平稳自己的呼吸节奏,并且恢复一点理智用于思考。其实解决的办法是有很多的,我大可以问旁人借部手机给他打个电话,一个不愿意,再问两个三个四个总会有一个愿意的;我也可以站在原地,等先生来找我,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也很担心;再不济,我可以先出了这片区域,走到车站,再到公共电话亭和先生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我回家。我在心里告诫自己,我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还是个已经结婚好几年的大人了,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走丢了就要哇哇大哭,也未免太丢人了一些。就算先生平日里将我捧在手心呵护得很好,也不至于让我彻底丢掉了基本的生存能力。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许是抱着膝盖蹲得脚有些发麻,眼中泛起的水雾一点一点弥漫开来,终于将眼前的灯火与人物全部缀连成了模糊的一整片。我想,又或许,是我实在太害怕会把他弄丢吧,哪怕只有一分一秒,都令我体会到那么深刻的恐惧与难过。

        我开始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该忘记给手机充足电,不该贪玩,不该东张西望,不该乱跑,不该遇到一点小事就慌不择路,最最重要的是,我真不应该,松开他的手。
        就在我准备抹眼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身后不远处传过来,喊的是我的名字。

        我转过身去,目光越了一条窄窄的街看过去,掠过了街上拥挤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他站在树下,枝上缠绕的灯在他的脸上打出柔和的光影,此刻却在我眼中绽放出奇异而炫目的光彩来,一身黑白的衣衫,在满目的红光之中格外显眼,正是刚才差点被我不小心弄丢了的许墨,我的先生。我几乎是飞奔着,从缓慢挪动的人群中硬生生横冲直撞出了一条道,我也许是推搡到了谁,也许是踩到了谁的新皮鞋,不满的抱怨声响起来,但我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了,此刻我只想立刻冲进他的怀抱。先生已经伸出了手臂,我冲过去,他也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抱了个满怀。我像个任性的小孩子,一股脑儿地将眼泪鼻涕狠狠地蹭在他那身价格不菲的大衣上,手则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一边哭一边嘟囔:“我差点就以为你不见了。”

        许先生拍了拍我的脑袋,将我搂得更紧了一些:“你抱得这么用力,我想走也走不了啊。”

      “什么?”我还忙着弄脏他的衣服,只听了个大概,但“想走”这两个字一落到耳朵里,便不分青红皂白地立刻抬起头质问他:“你想走?”

        先生看起来很无奈,他弯下腰来,俯身到刚好与我身高持平的样子,很认真地看着我,他那双棕色的眸子从来蒙着一层我看不透的迷雾,上一刻盛满了流动的闪烁的灯光,此刻却漾起了与往常不同的温度。正是在那一刻我终于得偿所愿,我看见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那样“俗气”的情绪,有自责,有担忧,有心疼,满满的都是我。他再不是那让我费劲了心思也读不懂的谜语,而是清晰又直白地将他与这喧嚣的世界,用一根细细的红线,缠绕在了一起。我甚至可以听到细碎的声响,是冬日的寒冰于春日之下融化,是埋藏于地下的幼苗在悄悄抽芽。

        他用指尖仔细而轻柔地擦掉我眼角还挂着的泪水,末了还少见地,孩子气地捏了捏我的脸。我贪恋他指尖的温度,于是握住他的手腕,而他则顺势抚上我的脸,单膝跪地,仿佛要将我们当年那场被忽略了的求婚仪式,完完整整地补回来。

       “我不走,就算你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会一直在你身后等着你回头。”

        该死,先生这一哄,我哭得更厉害了。

        那天我和许先生牵着手荡了很久很久,等到来看热闹的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我们还在空空荡荡的巷子里慢慢悠悠地走着。我一手牵着我此生的挚爱,一手则拎着先生给我买的花灯。

        夜色很美,明月朗照,与人间灯火交相辉映,正如我少女时期所读的诗词,“东风夜放花千树”。许墨指着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问我还喜欢哪一盏,回头要给我全部买下来。

       我说,我只喜欢你给我买的这一盏呀。
       世间千红百媚,唯你是我情之所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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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我一直难以忘怀的一个场景,即《大明宫词》中,在上元灯市,小太平与薛绍的初遇。恰巧前段时间又看到了孔明灯的图,脑子里就有了一副画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火树银花之下,在一片喧闹之中,许先生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树下的一小片空地中,向我伸出手来。          
        许墨一直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清冷又淡漠,他像是降临于这个世界的一个孤独的观察者,即使他也有着工作,会与人交流,甚至还会去夜店和大排档,但你会觉得,他始终没有实实在在地将自己投入到尘世之中,他与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扇玻璃,彼此可以看得清晰,像是触手可及的样子,可事实却远非如此。他给人的感觉,总是处于一种“即将离开”或者“预备离开”的状态,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实在是太少了。一个心中没有什么牵挂的人,要离开某个地方,实在是轻而易举,可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一直觉得许墨是一个完美的灵魂恋人,仿佛结婚这样的事情,与他相提并论,都略显俗气了。浪漫当然是很浪漫的呀,可是浪漫的东西也总是脆弱又容易飞走,所以文中“我”的担忧和不安全感,也正是由此而生。包括后来与许墨走散了,却急的像是他要永远不见一样,也正是这种忧虑的集中体现与爆发。

        我之前看了新年的约会和电话,许墨说他之前都是不过除夕的,也是,许墨很早就失去了双亲,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样所有人都阖家团圆庆祝新年的日子里,该是怎么样的感受呢?也许是漫长的时间将他的痛苦全部收束起来,用这种淡漠疏离的方式将伤口包裹成看似平整又温暖的样子,所以他才显得如此轻描淡写,说话的口气仿佛是在描述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人,一件没有真实发生在他的身上,打碎他人生的事。而我却尤其心疼这样的他。我想女主一定也是心疼了,才会和他提议一起过节吧。因此文中的“我”,才会拉着他来到最“人间”,最“烟火”的地方,想要带他品尝人生百态,想要将他用柴米油盐的粗糙轻轻地裹一裹,甚至还希望这个过于完美无缺他生出一些尖刻的棱角来,好更加妥帖地将其收藏。在这里提一下,皮影戏的段落,也来源于我非常喜欢的《大明宫词》,这本来是一则颇为艳丽的曲目吧,却偏偏被演出百般深沉的柔情来。我用在这里,也是想要借其,用委婉的方式,来对许先生,做一个表白。

        最后来谈一谈题目吧,这个“灯火阑珊处”。我小时候一直很喜欢辛弃疾的那首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该怎样形容这样的情景呢?我想在那一刻,时间被划分为两部分,周遭是快速流动着的人群,而“我”与许先生的时间则是近乎停止的,永驻成为一幅令人心动的画。你想,身边有这么多的人擦肩而过,你寻觅了许久,无数次的挣扎与惶恐之后,却只需要回一回头,而想要寻找的人却近在眼前,是多么令人满足啊。实在是许墨的眼眸温柔,而我则会越过车水马龙,跨过重山深海,飞奔到他的怀里。很甜对吧。我所希望的就是这样,许墨只需要染上一点点的人间烟火就可以了,我愿成牵着风筝的那根细细的绳线,我愿意成为他与世界的联系,我愿每一次蓦然回首,灯火阑珊之下,永远能看到一个,肯因为我而留在尘世中,不会放手的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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